< 中文77级 吴立平>
这个周六,厦门的天气异常闷热。
傍晚,天空乌云密布。
突然,一道闪电裹着霹雳,将天幕划破……
就是在这个时候,噩耗从大洋彼岸传来:“我们的慈母应锦襄因病于2011年1月9日住院,经多方治疗无效,痛于公元2011年6月24日12时于纽约市布朗士黎巴嫩医院安详去世。享年84岁。依照她的生前意愿,遗体已捐赠医疗科研机构。该单位将为她的遗体火化并以*仪式进行祭奠,骨灰撒入大海。因此不再举办任何悼念仪式……”
我的心无异于被霹雳击中,我呆坐在电脑屏幕前,屏幕上的字渐渐模糊。我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愿相信这条从美国传来的信息。
去年底应先生去美国的时候,我开车送她去的机场。我不止一次送她远行,可说起来也奇怪,当满头银发的应先生,向我挥挥手,转身走进闸口时,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伤感,而这种伤感,是以往我送她远行时所不曾有过的。
和我一起送应先生去机场的之桦大姐,前天给我来信说:“立平,我知道你和应老师最贴心,最亲热。我还记得我们两个送两位老师去机场,他们要去美国了,你对我说,你心里很难过,怕是这一别,再也见不到了。送别时,我不知道你是否流了眼泪,但是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流泪。”
难道说在那个时候,我就预感到这就是生死诀别?不!我毫不怀疑,这只是一次小别,不用多久,我就会来机场接她回家。从那一刻起,我就期待着这一天。即便是在一月二十一日她进入手术室之后,那让我牵肠挂肚的一百五十四个日日夜夜里,我也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我坚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而万万没有想到,几天前我还为她终于出院,转入康复医院而欢欣鼓舞,可等来的却是这晴天霹雳。谁曾想到,那机场匆匆一别竟成永诀……如果那时我真能预感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会久久拥抱她,会紧紧拉着她的手不再松开……
在我心目中,应先生不仅仅是授我知识,解我困惑,并指导了我毕业论文的恩师,更是慈爱的母亲。从她那里,我学到的岂止是她在课堂上讲授的“现代文学”和“比较文学”。她的言行举止,她的人生态度,她的人格魅力……,让我看到了一个“大写的人”。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她的点点滴滴,永远都是学生的楷模,足以让学生受用终生。从上大学开始,她的家,就成了我心中最温馨的港湾。困惑了,就上她家寻找“钥匙”;馋了,就去她家打个牙祭……在她面前,我丝毫不觉得是学生在面对老师,而是儿子回到了母亲身边。我从她那得到的,除了老师对学生的浓浓情谊,更多的是母亲对子女那深深的母爱。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感情,虽然我毕业离开母校已30年了,但“去应老师家”,始终是我一家人日常生活中,一项经常性的活动。与她交谈的话题又增加了:工作情况、夫妻关系、子女教育、烹饪园艺、家庭琐事……等内容。每逢假节日或是她烧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她总要打电话叫我们去她家吃饭。在她那间既当客厅,又当餐厅的小小起居室里,留下了我们多少温馨美好的记忆和欢乐的笑声……
麦克阿瑟说:“老兵不死,只是凋零。”我说:“老师不死,只是远行。”看看应先生在进入手术室做心脏手术前给我们留下的那封信吧。
作者为厦门建发集团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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