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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26、27日，由厦门大学性别与文学团队和厦门“猫剧团”合作演出的舞台剧《第二次迁徙》，在厦大建南大礼堂隆重上演。这部以观照当下末日恐惧症而引出的一个关涉到生态与性别两大命题的古老神话与当世寓言，昭示了人类亘古以来的悲剧原型：这是一场用阴谋与爱情来体现的性别战争，同时也是一场以男性征服女性正如人类征服自然的像喻--人类痛失两性和谐正如人与自然痛失和谐。当我们如此切近故事时，我们便可如此清晰地照见我们自己。

本剧采用“穿越”式，把当下人类与自然环境、人类性别不平等等人类中心论者暴殄自然、歧视女性等历史神话与现实状况巧妙地联结起来，互相映照与揭示，在给予人深刻震撼的同时，引人深刻思考我们的历史与当下的处境。本剧一方面展现了当下人类渴望逃脱因毁坏生态系统而濒临的全球性灾难和无法放弃继续对自然征服的贪心欲念的巨大矛盾，一方面展现了人类性别的存在焦虑，男人视女人为“它性”或内在于自然的存在物，并揭示千百年来男权思想造就的男人优于自然（女人）的特权神话是人类历史的一个灾难。与这两方面的展示相适应，此剧的编排也由两种情境穿插而成：一是当下的末日恐惧症患者对人类中心论者征服大地，支配一切生灵的血腥行为愤慨与声讨的日常病态表现，一是上古时期伏羲氏后裔廪君为满足自己和族人征服世界的欲望，阴谋杀害挽救过自己和族人生命并深爱自己的盐水女神之古老神话。

整个剧目分为四幕，每幕由神话和现实两个部分构成主题。第一幕主题为“欲念”，神话方面展现了五族之王廪君与族人渴望冲破废城的围困,尽早开始迁徙之徒以便早日实现重建城邦的复国计划，与此呼应的现实方面则通过末日恐惧症患者之口讲述人类中心论者在征服自然的行径中对人类自身造成的危害，已经产生了遗祸后人的影响。第二幕主题为“冲突”，神话方面展现了与盐水女神真心相爱的廪君遭到族人无情地的谴责，而与此形成对照的现实则展示了末日恐惧症患者对一只蚂蚱（弱者）生命的尊重、关怀之情遭到人类中心论者（教授）的恶意嘲讽。第三幕主题为“毁灭”，神话方面主要展现了受欲念困扰的廪君听信族老的蛊惑，残忍地杀死了既是自己族群恩人也是自己爱人的盐水女神；现实方面展现了人类中心论者对弱者的肆意践踏与折磨。第四幕主题为“拯救”，从神话和现实两个方面唤起人类灵魂和心灵的重生。将神话中的女性与男性之间的关系和现实中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结合在一起，开始双重视域下的理想诉求与境界探寻。《第二次迁徙》的导演张甜甜特别强调，通过双线并行的讲述方式来结构这部话剧，目的是提醒人们女性在文化上与自然是联系在一起的。由于长期以来的父权制等级制度、二元论和压迫的思维模式已经对女性和自然造成了严重的损害。女性已经被“自然化”，而自然也被“女性化”了，而这正是毁灭人类的双重灾难。

演出在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黑暗中悄然开始。整个剧场被黑暗笼罩，观众在漆黑中开始了伴有不安的期待。当一束追光突然出现时，观众把目光聚集在追光中央的一位病患身上。此刻开始了由焦虑症、强迫症、厌世女和疯子等病患逐一登场而后又集体讲述的关于我们所生活之世界的故事。导演借病人、疯人之口，呐喊出了末日已经到来，将矛头直指高傲的人类中心论者。他们在对破坏自然环境的人类杀手发出声讨的同时也表达了对自然的敬畏与感恩、还有对无法抵御的世界末日的惊悚和恐惧。在他们讲述的过程中观众们被五族之王廪君和盐水女神那充满神秘与虔诚的爱情之舞所牵引，恍惚也把自己置身于神话世界之中。于是，从末日恐惧症患者对自然的呼唤和对人类杀手的声讨开场，如江河污染、植被丧失、物种危机到一段关于男女之神恩爱情仇的亦歌亦舞的凄美爱情神话故事，这出话剧就这么一幕幕地展示在我们面前。古往今来，人们一直以为自己是万物灵长，我们与其它生物最大的不同点就在在于，我们具备改造自然和征服自然的能力，自然仅仅具有工具性的价值。这样我们不仅认为利用自然是一种合理化行为，而且还将自己虐待自然、蹂躏自然的行为不断合理化。我们为自己辩护：我们有权利采用任何方式来对待自然、动物、植物……，我们对非人类世界的干预是一个在道德上无关紧要的问题。古往今来，人类的自然观和性别观具有相似性，以男性为表征的人类征服自然、驯服自然、奴役自然犹如他们征服女性、驯服女性、奴役女性。女性在长期的奴役模式中主动接受了自己的被动处境，女性成了男性可以随意处置的“他者”，男人对女人的施虐就如同人类对自然的涂炭一样也是一个在道德上无关紧要的问题。《第二次迁徙》把一种生态的性别视野与理念注入话剧中进行展示，带给观众深刻的启迪。通过上古神话和当下现实的交错比照，揭示与探讨人类与自然的关系，男性与女性的关系以及人类中心论者对他们的操控与奴役。

（中文系郑斯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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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迁徙》演出 结束谢幕

《第二次迁徙》演出 结束后剧组成员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