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6日14时30分，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二级研究员、现代室主任、博士生导师赵稀方教授受港澳宝典全年资料之邀，在思明校区南光一320会议室举行讲座，题目为“自由主义如何面对民族主义？”。本次讲座由港澳宝典全年资料副主任徐勇教授主持，港澳宝典全年资料景欣悦助理教授担任评议人。

赵稀方教授以民族主义的研究历来最不受重视的话题开端，举例目前当代世界谈论得最多的如功利主义、自由主义、社会主义、多元文化主义、女权主义等，而民族主义与各种主义相比，简直就不被视为一种有体系的思想。以赛尔·伯林认为，民族主义的力量被人们严重地低估了。不夸张地说，民族主义是历史上“最强大”的政治运动，可惜的是，没有一个有影响的思想家预见到它的影响，他们为此付出了”自由乃至生命”的代价。最显著的例子，是在战争面前，各种主义都在民族主义面前不堪一击。直到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爆发、民族国家问题暴露以后，才开始出现研究，但并没有引起重视。

接下来，赵老师为同学们细致梳理了民族主义的起源问题。从目前研究成果看，学界普遍将现代民族主义追溯到18世纪，将民族主义思潮与民族国家的建立联系在一起，民族第一次成为国家的合法性来源，主权在民成为现代国家的根本特征。至于为何民族主义并不见于古代世界和基督教的中世纪，赵稀方教授解释说，因为在那时民族与国家之间还没有建立起联系，正如海斯在《现代民族主义演进史》中说：“一个人通常爱他的城市，他的区域，他的统治者或他的帝国，而不是他的民族。”民族主义最早可以追溯到人的归属感，即人类具有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共同体的依赖。归属感是人们常常意识不到然而很重要的概念，人生活在具有共同语言、习俗、传统、历史记忆的共同体毫无察觉，但他就可以获得自足。族群就是这样一种共同体。离开这种共同体，人就会受到挫折。归属感的结果往往是疏离感。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已经具有明显的自我共同体意识，对于其它民族有明显的排斥感。在《理想国》中，柏拉图严格区分两种不同性质的冲突，希腊人与野蛮人的冲突叫战争，而希腊人之间的冲突则是“内战”。值得注意的是，柏拉图还明确提出了“爱国”与“不爱国”的概念。发动内战的人，是不爱国的，是应该遭受谴责的。

自由主义是以个人为本位的思想，早期霍布斯、洛克基本上都不牵涉民族主义问题。贡斯当开始涉及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关系。19世纪的英国自由主义者阿克顿开始对民族主义有所总结，他分析了民主与民族之间的难以克服的悖论。及至韦伯与施米特的时代，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分裂达到极限：韦伯主张自由和民主，不过其内动力仍是民族主义；施米特本来拥护议会民主制，却反过来发展出政治神学。至二战之后，民族主义彻底臭名昭著，哈耶克指其为极权主义。然而，犹太裔的伯林认为民族性作为一种基本需求，不能否定，于是成为文化多化主义。自由主义到底如何面对民族主义，塔米尔尝试发展出一种自由主义民族主义，但显然并没有终结这一话题。

讲座最后，在场多位同学就“想象的共同体”与现代民族国家几个概念、阶级话语与民族话语的区分、为何会出现第三世界国家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大多认同民族主义的现象、如何看待安德森的远距离民族主义观点等问题，向赵稀方教授请教。赵老师认为，同学们的思考深刻、善于从生活中发现问题，并对同学们的困惑进行一一解答、交流互动。

景欣悦老师认为，赵稀方教授的讲座鞭辟入里，从民族主义的起源开始梳理辨别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关系，这种方法极具价值意义。徐老师的总结指出，本场讲座首先让同学们明白跨界的重要性。本场讲座特别提醒在座同学们，作为一个专业研究者，既要有学科归属，也要有打破学科界限的勇气。第二个给同学们的启发是学术研究要有现实关怀。正如赵老师的民族主义与自由主义的研究，始终是立足于中国现实之上的。现实关怀应该和学理研究有效结合，学会辩证思考。第三点，赵老师的讲座更让同学们感受到，理论的重要性。现实问题与历史、与理论是深深勾连在一起的。同学们应该把理论问题放在历史语境中，同时具备现实关怀，尽量避免理论的强制阐释。在场同学们一致认为收获颇丰，本场讲座顺利结束！

文字：罗文婷

图片：罗文婷